第154章 三间不罪
林荫小道，几个鬼差前来交接鬼魂，引众书生鬼魂往地府走。“就是这几个吗？”
“就这几个。”鸟人叫住鬼差，“对了，最后那个留给我。”
“留给你？”鬼差甲迟疑，“不合规矩吧？”
“给他吧。”鬼差乙说，“他是108号鬼差所的，留给他吧。”
“那……好吧。”鬼差甲把最后的书生从队伍里拉出来。
单独留下的书生面色呆滞，看着逐渐远去的其他人，有点害怕，回头望向鸟人，欲言又止，沉默不语。
“别再装，你当我是瞎子吗？”鸟人猛地爆发妖气，黑色气势瞬间笼罩四周，其中部分渗入书生魂魄元神中，书生瑟瑟发抖，汗流浃背，乌鸦怒道：“你这孽障，还不说实话！装什么失魂！”
“仙人恕罪，仙人恕罪，仙人恕罪。”乌鸦的法术很有效果，书生无神的双眼显出灵光，此人似乎学过道法。
“你叫什么？”秋千问。
书生答：“仙人明鉴，小的叫吴尺。”
鸟人想了想，“学过道术吧？”
“是，小的是鬼谷派记名弟子。”吴尺答道。
鸟人问：“我问你，此间狐狸引诱书生之事到底是何有何原委？速速说来！”
“这……”吴尺目光闪烁，不敢直视鸟人，似乎想逃。
“快说！”鸟人大怒，再发仙法，黑色妖力大量冲入书生体内。
面对强大的乌鸦，吴尺不得不说出此地的前因往事。多年之前，一鬼谷仙师路过吴家，因一碗水的恩情，教授了吴家某个先祖简单道法。仙师离开之前留下一道符纸，言“此物可控人行为，危机时用”。几年之后吴尺长大，恰逢大隋取士，吴家作为大门户派出吴尺进京，欲得功名，受人皇紫气庇佑。途中路过此山，天降大雨，巧遇刚刚修炼成形的狐狸邀吴尺入门避雨，那时节，狐狸女孩容颜貌美，心性单纯，与现在不同，吴尺甚是喜爱。为得佳人，此子想起那控人符纸，于是稍作施法烧纸成灰，下在茶盅哄骗狐狸喝下。之后吴尺得偿所愿，坏了少女的身子。从那以后，“书生”夜夜欢歌，“狐妖”日日哭泣。几年过去，吴尺行为越发癫狂，不但欺负狐狸少女，而且欲求不满，强迫狐狸少女出门替他抓捕凡人女子供其欢乐。堂堂笔墨儒生，却恶事做尽，罄竹难书。
某日，浑身伤痕的狐狸少女在森林暗自舔舐伤口，见一白鹿仰卧路边，心生怜悯，近身查看，发现一只金体之箭插在白鹿脖颈。鹿儿奄奄一息，少女思虑不久，出手拔箭。“啊！”那箭不知有何机关秘法，狐狸刚刚触碰，一股强大力量直冲心脉，竟然把少女震死！
几个时辰后，白鹿醒来，化为一男人，眉头紧皱，将脖颈弓箭拔掉。
“这是何人？”白鹿起身之后看到已经死去的狐狸少女，稍作推算，了解了因果，“哦？原来如此。我与金箭对抗之时忽而其势弱微分，让我最终取胜，那弱的部分应该是用作杀她。呵呵，好吧，你我有缘，救你一救。”他抬起右手，凭空拿捏，几时候，少女已经消散的魂魄被抓回来。“此时不活，更待何时！”大喝一声，少女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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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然后就是复仇，顺势痛恨书生，再之后就这样了？”鸟人问道。
“是。”吴尺说，“在下被炼魂好多年，直到后来用道法隐藏灵智她们才放过我。”
“你啊，真该死。”鸟人说，“虽然三界有‘三间不罪’的说法，但你死定了，准备魂飞魄散吧！”
“仙人，饶命啊，容小的轮回去！”吴尺跪地祈求，“仙人，小的虽然是始作俑者，间接造成无数恶果，但仙人也说过，‘三间不罪’，小生直接的罪恶不至于魂飞魄散啊！”
“爹，三间不罪什么意思？”秋千问。
“这你都不知道？你在伏羲一中学什么了？”鸟人说，“妖神大战中，因果混乱，常有一人之因，牵动天地之果。战后，在三清的建议下，紫霄宫下诏，令‘凡直接行为，后果可罪；直接行为之后三次间接因果外造成的果报，不予追罪’——此乃‘三间不罪’。这是妖神大战的常识历史问题吧，你们伏羲一中没教过吗？”
“没教过。”秋千道，“妖神大战那段我们学的很少。”
“当然很少啦。那时人族那么惨，任谁都不愿意提起。”鸟人说，“不过这些常识都不教，实在不合适。不让你上学果然没错，根本没什么用呀。”
“你呀，算了吧。”秋千说道，“你根本就是嫌学费贵，又嫉妒我可以在学校随意玩乐。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？”
“哎呦呦，还是闺女了解我。”鸟人耍贱道。
“哼！咱俩多少年交情，谁不知道谁呀。”
“也对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乌鸦和狐狸相视而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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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姮的山庄内。
“干爹，刚刚那两个人……？”白面狐狸精问。
“那女孩是你们的本家，青丘山出身，九尾天狐！”鹿丈回答。
“什么，她就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！”白面狐狸精哑然。“那……那……那男的呢？”
“他？他不过三界下层市井混混而已。”鹿丈说，“不过，这个混混的实力比我还强！”
“比干爹您还强，这怎么可能！您可是南极仙翁的人，他既然是一个混混……”白面狐狸不解。
“算了，不提也罢。”鹿丈道，“今日来是想带你做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一件对你我来说九死一生的事。”鹿丈说。
“这般危险，不如不做吧。”
“怎生不做，若不做，十死无生！”鹿丈道，“把下人们遣散吧，这地方以后就不要再害人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去吧，去吧。”鹿丈摇摇头，“那事之后，若能得生，自有一切；若无性命，这庄园小山不过外物而已。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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