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徽莹从醒来时,就想着要怎么撺掇嫂嫂去夺帝位。
每每都错失良机进言,只能暗搓搓的帮着嫂嫂去获民心。就像是上次去城外施米,如今不仅是云都的人都夸长公主是圣人,就连山里那些只知道自己生计的都在夸赞长公主。
想到此处,她便忍不住笑起来。
誉王过两天放出来后,听到街上那些打油诗,鼻子都会被气歪吧。
“姑娘,茶好了。”
云都的街上热闹起来,来来往往的人一下子被放出来,恨不得高声呐喊。
她并未回侯府,而是去了谢烟儿的院子。
许久没有听到这边的消息,该不会是跑了吧。
到了庄子外,就看见一位妇人扫雪,是谢母。
忙着的妇人无意中抬头,立马丢下扫把,“当家的,烟儿,快出来瞧瞧,是谁来了。”
陆徽莹讶异,怎么见到她这般高兴。
谢母能不高兴嘛,这可是财神啊。
财神来了,谁不高兴。
里头的男人不耐烦地嘀咕了句,“死婆娘,叫什么叫。”
第一个跑出来的是谢烟儿,她比第一次见,脸要圆润些。
似乎是不敢相信陆徽莹会在这里,谢烟儿手足无措,“陆姐姐,你……啊,对了,快进来,外头冷。”
这一家子立马忙活起来,谢母下厨,谢父烧饭。
谢烟儿则是伺候陆徽莹进屋,拿出一些瓜子,羞赧的说道,家里不知要来贵客,是以什么都没准备。
她心中确实震惊。
陆徽莹来这是为了什么?
不会是想着赶走他们,倒也不可能,哥哥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,陆徽莹又和长公主要好,总不会连这份薄面也不给。
“陆姐姐。”
她才张嘴,就见眼前的人眉头紧锁。一双眸子立马惊慌,无助的看向秋书,是她说了不该说的,惹得人不高兴了?
可自己总共也没说两句话。
是那句姐姐?
也是,这贵人家的娘子,大抵都不想多个没亲的妹妹。
陆徽莹抬眸,仔细看着谢烟儿。
养胖以后,容貌上倒是和谢青有些相似了,但多少看着寡味。
简单询问了几句家中吃穿用度可还有,寒暄两句后,她半句不提要赶人走的事情,只说等他们先过冬,等春来了,再搬走也不迟。
谢父谢母感激涕零,连着给陆徽莹磕头。
谢烟儿没有出声,而是木楞楞的看着陆徽莹的脚。
层叠如牡丹的裙边下,是一双合脚的鹿皮靴,在鞋头点缀着五颗珍珠,修成了一朵梅花。她稍微走动,左脚珍珠的线就松开一点,再抬起头,珍珠滚落在地,又被陆徽莹一脚踩进了泥水里。
“陆姐姐!”
她猛地叫出声,吓得陆徽莹连连后退,好在秋书扶着,才免得摔倒泥水里。秋书自己快被吓晕了,谢烟儿是猛地冲过来,好像鹰隼,瞅见了好东西,伸着爪子就下来抢。
再拍拍一旁的姑娘,要是吓出个好歹,一定饶不了谢家,“姑娘,你没事吧?”
陆徽莹头上的流苏动了动,疑惑不解的看着谢烟儿。她正从那雪地里挖出什么东西,再一看,是不大的小珍珠。
秋书立马认了出来,低头看陆徽莹的靴子,果然都掉了。
谢父看了谢母一眼,两人站在后头,大叫一声:“陆小娘子,你没事吧?”
这一声比刚才还想,还是从自己身后冲来。
陆徽莹紧着自己的衣袖,下意识的侧身躲过,随机看见谢父铁青着脸,似乎是怒极了。
“我……我没事。”
是她被吓到了,这些人反应怎么好像是来了什么刺客。
就是秋书都怕了,连忙护着自己的姑娘,还给门外的护卫一个颜色,叫他们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进来将人制止住。
院子里的人紧张起来,谢父走近时,陆徽莹都听到秋书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敢去冲撞侯府的娘子,你是不是找死?”
可谢父根本没有停留下来,而是走到谢烟儿的跟前,大手用力的拧着她的胳膊。
“爹,我不是。”
“不是什么?你这个小贱人,白眼狼,陆小娘子好心救了我们,你居然敢对她不敬!”谢父直接上了手,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谢烟儿的脸上就留下了两个巴掌印。
粗鄙的话,不断涌入陆徽莹的耳朵里。
“住手,刚刚……”陆徽莹沉下脸,可谁知,话都没说完,谢父已经一脚把谢烟儿踹到地上。
那一脚,用了十足的力气,谢烟儿的眼里满是委屈。
“你干什么?!”
眼见谢父就要上去再殴打谢烟儿,陆徽莹立马叫来护卫将人控制住,谢烟儿此时肚子发疼,那一脚,疼的她根本没法发出声音。
“陆小娘子,你这是干什么,我是想替你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。”
谢母哭滴滴的过来,“饶命啊,放了当家的。”
陆徽莹和秋书正把烟儿扶起,听到这话,更是惊讶。
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把谢烟儿当成女儿,那一脚,就是男人都受不了,谢烟儿一个弱女子,他怎么敢?
“先带她回府里去,叫大夫来看看先。”
烟儿的额头满是冷汗,苍白的嘴唇干裂开裂,一直捂着肚子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带她去马车里时,陆徽莹无奈的看着那对夫妻。
妇人哭哭啼啼,没有一点主见。男人骂骂咧咧,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。
“虎毒尚且不食子,谢烟儿是你的亲生女儿,你连问都不问清楚,就这样毒打她?”陆徽莹冷眼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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